思想激荡:探寻文化形态的变迁文化是一个复杂的概念,它是一个或社会在长期发展过程中形成的精神面貌和物质成就的总和。文化形态是文化的具体表现形式,它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断演变。从古至今,人类社会经历了许多重历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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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79岁的宋菲君,论相貌,是丰家少有的理工科学霸,我宋江长得又黑又矮,60年入北京学物理系,根本拿不出手来,成为物理学家。他从出生到18岁一直跟在外公身边,哪如卢俊义相貌堂堂。第二,对丰子恺的“快乐教育”记忆最深。
今年10月,论背景,宋菲君的新书《丰子恺家塾课》 出版,我宋江更惨,他在接受采访中说,仅是郓城县的一小吏,我一生都深受其益。我有义务,卢俊义是生于富豪之家。最后论本事。我就会写写歪诗,也有责任把它们写出来,文不成,让更多人思考家庭教育的意义。
世人对艺术家丰子恺的漫画、诗文、译作赞颂不已,武不就,却鲜少有机会了解丰子恺在日常生活中的另一面。在这本书中,宋菲君以一首诗词、一幅漫画引出一段轶事、一片真情,让我们跟随他的回忆,去认识作为“外公”的丰子恺。
口述/宋菲君
整理/许晓迪
“近来我的心为四事所占据了:天上的神明与星辰,人间的艺术与儿童。这小燕子似的一群儿女,是在人世间与我因缘最深的儿童,他们在我心中占有与神明、星辰、艺术同等的地位。”1928年,丰子恺在《儿女》中如是写道。
他一直是个“童心未泯”的人,以纯净的目光打量孩子的世界:他们会将自己的鞋子认认真真地套在凳子的腿上;会因为小猫不吃糕、花生米被打落在地上、悉心喂养的泥人失手打破,号哭得比人破产、丧、全军覆没还悲哀;会爬到父亲的书案上,洒下一桌子又一衣襟的墨水点……
面对这样的孩子,丰子恺有时会不耐烦,但又立刻后悔,哼喝之后报以微笑,夺走东西后加倍奉还,举起的手在中途软却,变批打为爱抚。“天地间最健全的心眼,只是孩子们的所有物,世间事物的真相,只有孩子们能最明确、最完全地见到。”他写道,“我比起他们来,真的心眼已经被世智尘劳所蒙蔽,所斫丧,是一个可怜的残废者了。”
丰子恺常常给孩子们上课。课程称“课儿”,是丰家的“家塾”。在桐乡缘缘堂,在嘉兴金明寺弄,在抗战逃难路上,在富春江的船上,在桐庐、萍乡、长沙,在桂林泮塘岭,在贵州遵义浙宿舍“星汉楼”,在重庆“沙坪小屋”,在杭州里西湖静江路85号,在上海陕西南路“日月楼”……“课儿”始终进行,孩子们代代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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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家两代人用的“课儿”教材
▲ 教材上还遗留着丰子恺手写的“61” ,指的是课儿的时间6月1日
作为丰家第一个外孙,我出生在抗战的逃难路上。
1937年11月,日军突犯家乡桐乡石门湾,外公告别了“精神的桃花源”缘缘堂,携全家老幼11口,辗转于杭州、桐庐、南昌、萍乡、长沙、汉口、桂林,来到了贵州遵义。
颠沛流离中,丰家子女的学受到影响。到遵义后,外公想请一位老师,给孩子们补补理科和英文。
我的父亲宋慕法,从浙生物系毕业后,经人介绍,来丰家做家教。补课期间,他和丰家二、我的母亲丰林先恋爱了,1941年,两人结婚。
我出生在1942年的清明节。那时外公已到了重庆,在国立艺专当教授兼教务长,听说家里添了一个外孙,特别高兴。我的名字是外公取的,古代称清明节为“芳菲节”,清明出生的男孩子,就是“芳菲之君”。
不久,我家也搬到重庆,我成了外公的“模特”。满月时,外公画了《菲君弥月画像》;一个半月种痘时,外公画了《菲君初次种痘》;两岁时,外公又画了《菲君吃饼》。
那时我家住在覃家岗,地势低洼。外公家在沙坪坝,他住的“沙坪小屋”外有一棵枯树,我和小舅舅常在那里玩儿。
小舅舅丰新枚,只比我4岁。外孙和小娘舅,老在一块打打闹闹。有一次,我问外公:“为什么我叫你‘外公’,他叫你‘爸爸’?”外公随口回答:“你小,叫我外公;他,叫我爸爸。”我又说:“那等我长了,也叫你‘爸爸’。”外公把这个场景画了下来,家都觉得很好玩。
抗战时期,外公说自己虽然老朽,还可以用“五寸不烂之笔”写文章、画画,讨伐暴寇,激励军民的抗战决心。他画过两幅《轰炸》,一幅是母亲抱着孩子喂奶,一颗落下,母亲的头被炸飞,身体却未倒下;一幅是母亲背着孩子,把孩子的头炸飞,母亲还在跑。
1944年中秋节,全家在重庆团聚。那天夜里,外公填了一首《贺新郎》:
七载飘零久。喜巴山客里中秋,全家叙首。去日孩童皆长,添得娇儿一口,都会得奉觞进酒。今夜月明人尽望,但团圆骨肉几家有?天于我,相当厚。
故园焦土蹂躏后,幸联军痛饮黄龙,快到时候。来日盟机千万架,扫荡中原暴寇,便还我河山依旧。漫卷诗书归去也,问群儿恋此山城否?言未毕,齐摇手。
▲1957 年,丰子恺六寿时在上海日月楼前摄。第三排左起:丰华瞻、戚志蓉(丰华瞻妻)、丰陈宝、丰一吟、宋慕法(丰宛音夫)、丰宛音、宋菲君(丰宛音长子);第二排左起:宋雪君(丰宛音次子)、徐力民、丰子恺、杨朝婴(丰陈宝女);前排左起:杨子耘(丰陈宝子)、宋樱时(丰宛音幼子)。
第二年,日本无条件投降了。那时,全家盼着重回江南。车船票非常难买,经历了漫长的等待,1946年,我们终于踏上东归之路。那一年我4岁,个头小,吃饭时够不着菜馆的饭桌,外公就拿两本厚厚的《辞海》垫在我的屁股下。
▲ 丰子恺与宋菲君在杭州九溪
回到杭州,外公在里西湖静江路租了一座房子。我在这里度过了愉快的童年。
房子后面就是宝石山保俶塔,向西不远是西泠桥,过了桥就是苏小小墓和孤山。那时候,外公在屋里创作,我就在外面玩儿,看到什么新鲜事,就找他说一说。一次,我看到一位女黄包车夫,拉着车和别人说说笑笑。我立刻告诉外公——女人拉车,是很稀奇的事。外公赶忙出来看,但人已经不见了。外公仔细问了我女车夫的模样,过了两三天就画了一幅《黄包车妻》。
▲ 丰子恺的漫画《黄包车妻》
家中有一只白猫,叫白象,眼睛一黄一绿。白象是这的明星,一会儿在马路的车流里穿梭,一会儿又上了树。后来,白象生了小猫。舅舅和姨们,每人分了一只。再后来,白象失踪了。外公写了“寻猫启事”,到处张贴。后来才知道,它是自知寿命将尽,宁愿死在外面,也不死在家中。
白象的两个后代,外公一直留在身边。每当他架起了脚看报,它们就爬到他的脚上,一高一低,别人看见了都要笑。外公专门画了一张画,就叫《白象的遗孤》。
▲ 丰子恺的画作《白象的遗孤》
外公的画都是这般“即兴”,生活中的小事,寥寥几笔,就成了他的画题。他的画是平民的,接地气,从文人雅士到老百姓,甚至外国人,家都看得懂。
在杭州时,“家族”之一的孔祥熙过生日,出高价向外公求画。外公断然拒绝,他不死心,又托外公的好友、杭州市长周象贤上门求画,外公还是没有给。报纸上登出新闻:《孔祥熙屈尊求画,丰子恺不给面子》。
母亲告诉我,第二天一早,外公到后门去买粥。卖粥的老头说,丰先生,您天天喝我的粥,我向您求幅画可以吗?外公说,你等着。回去就画了一幅送他。我想,外公并不是刻意摆出拒绝结交权贵的姿态。他有一颗艺术家的随性的心,自己的画,想给谁就给谁。
1948年,我在上海读小学。新后,外公也定居上海,借住在开明书店老板章雪琛家中,后来用卖画的钱租了陕西南路一幢房子,就是“日月楼”。
小学四、五年级时,外公开始教我古文诗词。每周教诗词20首左右,古文一篇,从《古诗十九首》的“行行重行行”学到王勃《滕王阁序》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教的时候,外公总是一面讲解,一面画示意图。他讲白居易的《长恨歌》,“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就画一名女子跪地,周围是拿的士兵;讲杜甫的《咏怀古迹》,“画图识春风面,环佩空归夜月魂”,就画一名女子飘飘然而来,身上缀满配饰。外公问我,念到这句的时候,是不是能听到环佩叮当碰击的声音?
▲ 1962年,丰子恺为孩子们画画写生
外公喜欢旅游,每一次出游,都有诗词相伴。他讲到姜夔的《扬州慢》,第二天就带着、舅舅去扬州的二十四桥“寻梦”。我们全家一起去游庐山,去逛南京,每到一处都是一堂诗词课。
有一次,外公讲到苏曼殊的“春雨楼头尺八箫,何时归看浙江潮”,忽然问:“钱塘江潮是什么时候?”家人回答:“下个礼拜,阴历八月十八。”外公对我说:“你去学校请个假,全家去海宁看潮。”
那时我在复兴中学读高一,不允许请假。我把外公写的假条拿给班,班又去找校长。听说是丰子恺先生的意思,校长破例准了假。
我们包了一辆车去海宁。潮还没来时,江水很浅,有几个人在打鱼。外公随口念起李益的《江南曲》:“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我一下就记住了这首诗,一直记到今天。
外公家的文学气氛特别浓,饭前做的游戏是“猜诗句”。有一次,全家到城隍庙吃饭,点完菜无事,就让舅丰华瞻先出去,家商量一句诗词。那次出的是“九里山前作战场”。
舅进来,选7个人随机问7个问题。第一个人在回答时,必须将“九”包含在句子里,第二个人的回答必须有“里”字,以此类推。我就是第一位答题人,当时憋了半天。舅想了想,琢磨其中哪个字出现得比较牵强。等到第三个人回答完,他马上说:“九里山前作战场。”家都笑起来,还是舅水平高。
这是丰家的“飞花令”,我们常常在茶余饭后、候车室里、西湖的游船上玩。
“览胜图”是我们在外公家过除夕和春节时必玩的游戏。这张图是外公家抗战逃难到江西萍乡时得到的,类似“飞行棋”。6个人玩,分别是词客(书生)、羽士(道士)、剑侠、美人、渔父(渔夫)和缁衣(和尚)。家从第一站“劳劳亭”出发,每人轮流掷骰子,掷到几步走几步,每到一处都有典故。
▲“览胜图”是丰家春节时必玩的游戏
例如“滕王阁”,这是王勃写出《滕王阁序》的地方,到此“遇六方行,词客免”,如果掷出来不是“六”,就“罚一仍不行”,常常有待在“滕王阁”好几圈、罚了好多钱还没走成的。例如“易水”,这是燕太子丹白衣送荆轲的地方,于是“剑侠至此赏三众贺三”,公家赏剑侠三个筹子,每人再给剑侠三个筹子。
还有一站“蓝关”,碰巧走进这一站的人,必须掷到“幺(一)”才能出去,只有羽士可以直接经过。记得有一次,舅本来走得最快,到“蓝关”后怎么也过不去,直到别人都一一超过他。他抱怨:“难怪韩愈说‘雪拥蓝关马不前’。”索性坐到沙发上去喝咖啡了。
受外公和丰一吟的影响,我从小喜欢京剧。为了给伴奏,外公请梅兰芳的琴师倪秋萍先生教了我半年胡琴。记得有一次,琴为伴奏《霸王别姬》,日月楼的院里,站满了听戏的街坊和路人。
▲“览胜图”是丰家过除夕和春节时必玩的游戏
初二时,我写信给外公,希望跟他学美术。外公立刻回信:“你要学画,我当然教你。”从此,我每周去外公家,学完诗词,还要学画画。高二时,我以外公为模特,画了一张素描。外公说画得不错,我很高兴,得到了艺术师的肯定。
这是一种“快乐教育”。外公为我们搭建起平台,从古文诗词到京剧绘画,让我们找到自己的兴趣所在。
回忆起来,外公几乎从来不批评孩子。唯有一次,那时我上初一,书念得好,但人淘气,品德得了4分(一般都得5分,较差的孩子才是4分)。外公写了一封严厉的信,他说:“一个人,行为第一,学问第二。倘使行为不好,学问好杀也没有用。反之,行为好,即使学问差些,也仍是个好人。”
之后一段时间,我都不敢去外公家。后来到底忍不住,和我妈去了,低着头叫了声“外公”。外公答应了,说“菲君改了,还是好孩子”,接着就带我和小舅舅去逛城隍庙。
我很不赞成现在补班的“题海战术”,不赞成家长替孩子规划人生,也不赞成家长把孩子的教育完全托管给学校。家庭教育是第一位的。对我而言,上学学的文学知识,还不如家里给予我的教育丰富多彩。
▲ 丰子恺与宋菲君站在苏州灵岩山岩石上
高三时文理分班,我又喜欢中文,又喜欢美术,数理化成绩也不错,拿不定主意,就去问外公。当时,外公在日月楼的阳台上,端着一杯茶来回走,嘴里念着温庭筠的诗,“谁解乘舟寻范蠡,五湖烟水独忘机”。
我和外公讲了自己的苦恼。外公听了,没有片刻犹豫就对我说:“菲君,我们这个家庭,学文科、艺术、外语的人太多了。数理化学得这么好的,只有你一个。”还念了一句英语:“only one!”他建议我,不如去学物理,考北。
听了外公的话,我心里的天平立刻向理工科倾斜,后来如愿以偿,第一志愿考上了北物理系。我学很刻苦,寒暑假也不回家,毕业后从事物理学的研究和光学工程、光学仪器的,一直到今天,79岁还在科学院当客座研究员。
20世纪80年代,我开始画“仿丰画”,最爱画的有《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月上柳梢头》《旧时王谢堂前燕》等,都是画中有诗,诗中有画。
▲ 宋菲君的 “仿丰画”《月上柳梢头》
有一次,学生问我,如果再选择一次,您会选择哪条路?我想了想,还是学物理。学了物理,诗词、艺术可以作为业余爱好,而一个画家以物理作为业余爱好,impossible(不可能)。家都笑了。
现在想想,很多事情都有因缘。我学术生涯的起点,其实来自外公的一幅画。
高一那年,物理书上讲到望远镜的原理,我和同学在旧货摊上买了一块平凸透镜当物镜,用几块放镜当目镜,用纸糊了一个镜筒,自制了一台开普勒天文望远镜,用它看到了木星的4颗卫星、土星的光环、金星的盈亏,还有月球表面的环形山。
那个周末,我兴奋地告诉了外公。他听了很高兴,还问我,能看到火星的卫星吗?我说火星的卫星有两颗,火卫一和火卫二,太小了,看不见。第二天,外公送我一幅画,并题诗一首:“自制望远镜,天空望火星。仔细看清楚,他年去旅行。”
▲ 丰子恺为宋菲君画的《自制望远镜》
还有一次,外公带我去旅游,半夜我偷偷起来,看南极老人星。那几天,南极老人星的纬度较高,我在地平线附近看到了明亮的老人星,很兴奋。这时,外公也起来了,把一件衣服披在我身上,问我:“菲君,看到老人星了吗?”“那就是!”我赶紧指给外公看。
很多年后我才发现,外公曾在文章中讲过和西方的种种天文传说。只是那时我太粗心,没有联想到,原来外公也是一位天好者。而现在我和团队研制、生产的光学系统,不知比当年自制的望远镜精密、复杂了多少倍。
2020年6月3日,国际小行星命名协会批准了“丰子恺星”。那是一颗在木星和火星之间的小行星,被发现的日期,正是外公诞辰100(1998年11月9日)。网友说,天上从此多了一颗艺术的小行星。
一个多月后,第一个火星探测器“天问一号”发射升空。作为嘉宾,我坐在天文台的运控里,心里想起外公60多年前的预言:“自制望远镜,天空望火星。仔细看清楚,他年去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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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子恺给宋菲君的字帖:“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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