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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更嚣张诗经里的《关雎》到底说了什么,它讲的是爱情吗两位大

一位更嚣张诗经里的《关雎》到底说了什么,它讲的是爱情吗两位

对于《关雎》,基本上是以南北互黑为主,我们再熟悉不过了。在我们的常识中,这一点从东晋开始就有了。北方尚武,它就是一首爱情诗,南方尚文,所谓“窈窕淑女,再加上饮食等日常文化的不同,君子好逑”。我们今天也常用它来形容男欢女爱。

胡适曾经就在《谈谈诗经》里说到:

“《关雎》完全是一首求爱诗,没少过过招。本期要给家介绍的是唐代的一次地域黑,他求之不得,牵涉到唐代两位著名诗人,便寤寐思服,一位是诗人贺知章,辗转反侧,一位是诗人顾况。贺知章是越州永兴人,这是描写他的相思苦情;他用了种种勾引女子的手段,也就是如今的杭州萧山,友以琴瑟,是位南方人。当年朝中北方官员对于像他这样的南方文官是极为看不起的,乐以钟鼓,这完全是初民时代的社会风俗,并没有什么稀奇。意利、西班牙有几个地方,至今男子在女子的窗下弹琴唱歌,取欢于女子。”

刘白则在《白屋说诗》中说到:

“它是结婚歌的,因为第四、第五两章,有“琴瑟友之”“钟鼓乐之”的话,似乎是结婚以后的事情,所以有这一说。其实这都是那位单相思的诗人,想象中的预备;而此诗不过是一篇片恋的恋歌罢了。”

在胡适和刘白先生看来,《关雎》就是一首爱情诗,不同之处在于,胡适认为它是男子用琴瑟、钟鼓这些东西来“勾引”女子。刘白则认为这其实是一位单相思的诗人美好的“想象”而已。我们今天对于《关雎》的理解基本上就是沿着这种思路展开的,把它理解为一首爱情诗。一个男子爱上了一位美丽的女子,之后便辗转反侧、寝食难安,仿佛整个世界里只有她。为了得到女子的芳心,男子可谓是使尽了浑身解数,“钟鼓乐之”、“琴瑟友之”。在我们眼里,这首诗很有画面感,很多人甚至将它想象成初恋的场景。可事实究竟如何呢?这首诗真的是讲爱情吗?对于这个问题,我们不忙着给出答案,看看古人是如何理解的。

我们今天读古书,总觉得难读。是因为什么呢?

一是因为时间距离,我们的文字表达变了,从文言文到白话文,我们对很多字词的意思都无法理解它的本义。

二是我们的生活世界变了,古人面对的是一个整全的世界,我们面对的是一个被拆散的世界。

古人的生活方式非常简单,可以直面天地。我们则不能,对于整个世界感知能力弱化了。这两个原因导致我们对古人产生了一种疏离,不能理解他们的生活世界和思想情感。克罗齐说“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明代人画的先秦时期的画,认为他们是坐在椅子上的,其实先秦时期的人是坐在席子上的。这就说明我们在理解古代时,总是不自觉的夹杂着今天的眼光。

在我们今天看来,爱情是非常美好的价值,所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可是在古人看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在古人看来,爱情并没有那么重要,只有父母之间的血缘关系,即亲情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如果有一个人将男欢女爱凌驾于对父母的亲情之上,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甚至会被认为只有禽兽才能干出这样的事。

我们今天之所以会把爱情看得很高,是因为启蒙以来,人的情欲觉醒。但这也导致了一个弊端,即我们在理解古人时,只要涉及到男女,就会将其理解成爱情。如果不是这样,反而就不正常了。

其实,只有我们充分运用自己的理性,去仔细阅读文本,就会发现这根本不是一首爱情诗,起码不是普通人之间的爱情诗。有三点可以证明。

一是琴瑟和钟鼓在先秦时期,这些乐器是贵族才具备的,普通人根本听都没听过,怎么会拿它“勾引”女子呢?

二是钟鼓,钟往往是编钟,就我们现在出土的曾侯乙编钟来看,重达2567公斤,如果一个男子为了取悦女子,扛着这么重的编钟到女子门前演奏,就算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项羽也不可能吧?

三才是最要命的,琴瑟和钟鼓不是一般的演奏乐器,它所演奏的都是雅乐,只有在祭祀之时才能使用。所以郑玄解释“琴瑟”:“祭祀及房中乐皆用之”,又说“琴瑟在堂,钟鼓在庭,言共荇菜之时,上下之乐皆作,盛其礼也。”怎么想这画风和我们今天的男孩子拿着一把吉他在女孩子面前演奏都不搭,所以我们基本就可以否认这是一首爱情诗。

之所以我们会认为是爱情诗,是因为望文生义。我们将君子、淑女理解为郎才女貌,完全忽视了词语在历史发展过程中的衍生与流变。

接下来,我们不妨走近《诗经》,看看古人是如何理解它的。我们知道,对于历史、文本的理解,一般来说越接近这个时代往往越可靠,越到后来越加了一些想象的成分。对于《诗经》来说,最可靠的注本当属齐鲁韩三家《诗》和《毛诗》了。在整个两千多年的历史中,古人理解的《关雎》基本是按照这四个注本来的。因为它们的源头都可以追溯到孔子,由孔子传给弟子,弟子一代代传下去,到了汉代书写成书。因为孔子最接近《诗经》的年代,且他删削过《诗》,所以他的解释自然最具权威性。

我们先看《毛诗》如何说?“《关雎》,后妃之德也……是以《关雎》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善之心焉,是《关雎》之义也。”这里说的很明白,就是讲后妃之德的,不是男欢女爱。

司马迁在《十二诸侯年表》中说:“周道缺,诗人本之衽席,《关雎》作。”司马迁学的是鲁诗,因此他的看法就代表了鲁诗的看法。

《汉书》引李奇之言说:“后夫人鸡鸣佩玉去君所。周康王后不然,故诗人歌而伤之。”说这是刺康王所作。

韩诗则说:“诗人言雎鸠贞洁慎匹,以声相求,必于河之洲隐蔽无人之处。故人君退朝入于私宫,后妃御见,去留有度。”齐诗则说:“诗者,持也。在于敦厚之教,自持其心。讽刺之道可以扶持邦家者也。”其中又引《诗推度灾》曰:“关雎有原,冀得贤妃正八嫔。”

由此,我们也可以看出,齐鲁韩三家诗以及毛诗都认为《关雎》讲后妃之事。所不同在于三家诗认为是讽刺康王所作,毛诗认为是讲后妃之德。

接下来,我们重点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一句。我们要问谁在寤寐思服?谁在辗转反侧?郑玄在《毛诗传笺》解释道:“服,事也。求贤女而不得,觉寐则思己职事,当谁与共之乎?”这就说的很明白啦,不是男子爱上了女子,求之不得而辗转反侧。而是因为后妃为君王寻找贤女不得,担忧无人与自己共采荇菜来祭祀先祖,所以辗转反侧,一位是诗人顾况。贺知章是越州永兴人,难以入眠,这正体现了后妃的美德。我们在理解君子时,不要理解成男子,因为在这里君子指有位者,即君主,淑女则是指配君主之后妃。

我们对于古书的理解,不能望文生义,要依靠古代注疏。尤其是《诗经》,它绝对不是描写的男欢女爱。正如《礼记·经解》所言“入其国其教可知也,温柔敦厚,诗教也。”在古人看来,《诗经》不是我们后来理解的唐诗宋词,它是可以治国理政,教化百姓的。这样的例证在《左传》,在汉代比比皆是。在《左传》中,外交官见面都要引用《诗经》,所谓“不读诗,无以言”。在汉代,懂《诗经》是可以直接从政的,如辕固生等人。

今天,我们如果仅仅将《诗经》理解成爱情诗,是在贬损我们的经典。我们对待经典始终要有一种敬意,不要望文生义,自说自话!

最后以康德的一句话作为结语:“要有勇气运用你自己的理智!”

文:甪里先生

参考文献:《诗经》《礼记·经解》《毛诗传笺》《毛诗》《汉书》《白屋说诗》《谈谈诗经》

文字由历史学堂团队创作,配图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标签:诗经 关雎 爱情诗 毛诗 琴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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