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河边有栗“原创”感悟冬天韩宗夫

文 /孙玮图/高海洋

(一)

时值冬月，衍生出太多水禽与鱼族的故事，于不经意间，水流到那儿，我猛然发现，不同类型的故事就会盛开到那儿。河流流经道明段时，小城外的四周已是草枯叶黄，河床变得开阔起来，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原野尽是沧桑，流速缓慢了许多，曾经的花红叶绿，风一吹，早已变为萧萧寒冬的凄凉。我信马由缰地骑车来到渭河滩，河水如同一匹柔软的绸缎，只见河岸边的芦苇纤絮飞扬，与两岸的草滩缠缠绵绵。在我看来，在微微的寒风中寻找着生根的沃土；几只鸟儿，这儿的沙质土壤本来就是柔软的，蜷缩在干裂的枯枝间，平坦的地势是柔软的，它们是在回忆春日里那满树的绿叶繁花？还是在为冬天的萧瑟肃目彷徨？通往渭河滩的一条条路，两侧挺立着一行行高的白杨，几片还未飘落的枯黄叶子伫立在枝干上，仿佛于高空中眺望着广阔的天空，而那树干被时而刮起的寒风摇曳得发出轻轻地声响，像是在冬日的沉闷中低吟浅唱……一望无际的天地间，早已没有了春天的妩媚和夏日的骄阳似火，更看不到金秋的硕果累累，映入眼帘的，除了伏在泥土里微微泛青的麦苗，满目尽显苍凉……而清晨的麦田里蒙着一层薄薄的霜，透过那层薄薄的霜，可以看到下面冰冻而干裂的土壤。在麦苗嫩绿的叶片上，显然已被冬天贴上了特有的冰冻标签，像孩子们冬天被冻伤的脸庞……

在小城的街上，仍旧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裹满了冬尘的人们步履匆忙。也许，他们正在为了自己的生计，亦或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而在忙碌着，丝毫没有片刻地停歇和观望的意念。纵使有鳞(lin)次栉(zhi)比的高楼厦，也难以把他们匆匆的步履阻挡。只有那些已经离、退休的老年朋友们，悠闲地围坐在马路旁冬日的暖阳之下，或“打打麻将挖挖坑”，或谈古论今聊聊天，或懒洋洋地眯着眼睛晒太阳，以此消磨着时光，安度着晚年。而小城的整体风貌，一年四季都在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川流不息的车流、人流，就象是无休止跳动的音符，每天都在为生活弹奏着一曲曲悦耳动听的交响乐……

进入十二月以来，尽管冬日的暖阳依旧照耀着地，小城仍旧尚未冰天雪地，除了立冬节气时的那一场来也匆匆、去也悄悄的瑞雪之外，再未见到雪漫天纷飞的景象。然而，人们还是分明感觉到了寒冬的铿锵步伐，早晚时分的气温相对低迷，冷得人们缩手缩脚地钻进供暖的居室内，享受着惬意的暖意融融；即便是没有集中供暖设施的人家，也都自己安装了璧挂炉取暖。也许是现在的人们变得娇气了，远没有贫困年代的人们那样耐寒。遥想我小时候的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依稀记得整个冬天几乎都是冰天雪地的寒冷，滚雪球，打雪仗那是小孩子们的“家常便饭”。无论是阴天，还是晴天，背阴处都积着一层厚厚的尘雪。屋檐的流水瓦片下经常悬挂着一排排长长的冰溜子，我们小孩子常常把它摘下来，当作冰棍吃。而人们几乎是在整个冬天，被生产队组织起来，进行着平整土地，施肥冬灌的劳作；亦或由公社将沿渭河岸的群众组织集中在一起，去渭河边修筑堤坝，兴建水利工程。为了赶工期，还经常吃、住在渭河滩，整天忙得不亦乐乎，哪里还顾得上躲避凛冽寒风的侵袭？无论是人，还是小孩子，哪一个人的手背、脚后跟，没有被严寒冻裂过？……

而今，随着全球气候的逐渐变暖，我们关中地区已经很少有漫天飞舞的雪降临了。偶尔的一次“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景象，带给人们的是一个难得的银白世界。这种少有的欢心惊喜，使小孩子们纷纷跑出家门观赏美景，堆雪人、滑冰溜、打雪仗成了他们玩耍的主要游戏，在洁白的雪地里留下了他们一串串的脚印和相互嬉戏的欢笑声；而爱美又懂得欣赏美的那些俊男靓女们，则是在洁白雪景的陪衬下伸展腰肢，或走模特步；或翩翩起舞，或引吭高歌；相继摄影留念，以制作成优美的视频，然后在抖音的世界里竞展风流，自我陶醉……

当然了，冬天也有其尖刻冷酷的一面。它原本就是一个寒冷的季节，它冰冻了乡村间的小河，冰冻了田间的麦苗，冰冻了树上的鸟儿，也摧残了花红叶绿的容颜，将天地间的一切繁华全然褪去，使地呈现出少有的静谧与空旷，袒露出了原始的肌肤。与此同时，也寒冰了远在异地他乡的游子们，思念故乡、思念亲人的那颗虔诚的心。因此，有许多人、特别是中老年朋友们，都不太喜欢冬天，甚至于厌恶它。然而，冬天的严寒就好比那横亘在人生征途上的艰难险阻，是必须要逾越的，不可或缺。因而无论喜欢与否，都需要人们以坦然的态度去面对，以坚强的意志去克服。也只有经历如此的过程，才能让人们有所历练，有所成就，也才更能磨励人们的意志。要不人们怎么常说：“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呢！这其中的深意，概只有感悟冬天而心有灵犀之人方能体会吧？……

(二)

冬天是蕴蓄生命的季节。

如果说，春天是生机勃勃的，是万物复苏的季节；那么，冬天则是孕育生机的季节。冬天不仅收藏了秋天，并且在艰辛中孕育着一个新的来年。也就是说，没有冬藏，那里来的春生、夏长、秋收？而鲜花何以越来越灿烂？世界何以越来越精彩？

不是么？当世间的万物经历了春生、夏长、秋收之后，是冬天收束了一切的喜怒哀乐，包揽了所有的兴衰枯荣，这需要多么宽阔的胸怀？当我们撬开坚冰，就会看到活鲜的鱼儿，如果不是冬天的佑护，怎么会有鱼儿在春波荡漾时的嬉戏？当我们掘开冻土，就会发现稚嫩的根芽，如果不是冬天的养育，怎么会有百花在春风杨柳之时的竞放？因而可以说，冬，藏秋实而育春华；冬，万物之终归，生命之启始……

冬天是思考生命的季节。

在经历了春的妩媚、夏的火热、秋的缠绵之后，我们的灵魂进入了冬的安宁寓所。在冬的冷静中对生命的进行整理，而后重新昂首挺胸地站立起来，焕发出朝气蓬勃、只争朝夕的生机，走向生命的又一个新春。人们常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然而，此一春绝非彼一春。在我的心境里，四季变换绝不是简单地反复轮回，而是螺旋式地递进。每一次的轮回重复都较之上一次，进入到更高的一个层次，上升到一个全新的境界。对于我们每一个人而言，每告别一个春天，在生命的航程里就会减少一个春天。然而，后来的春天却一个比一个更加充实成熟起来。也就是说，冬天进入到我们生命中来，预示着一年四季的更替到此暂时终结，生命的这一轮回算是谢幕了，而下一轮的演绎更替也即将开启，而且是更加精彩的起始……

(三)

如果说，春天是可爱的；夏天是可亲的；秋天是可歌的；那么，我认为：冬天则是可敬可赞的。

冬天是值得人们崇敬的。

因为在冬天里，人们经过冬的历练，提纯了思想，坚定了信念，积蓄了力量，整装待发，尔后方才能够一展宏图……

冬天也是值得人们点赞的。

冬天为自然界的一切万物生灵储存营养，积蓄势能，一旦春风拂面，便争先恐后地生机勃勃，仿佛含苞待放的花蕾竞相而姹紫嫣红……

冬天更是值得人们歌唱的。

冬天啊，是你时不时地撒开漫天的瑞雪，裹着秋实而酣睡；可是到头来，你却情愿让冰清玉洁的肌体，化为万里春水，无私地、慷慨地去浇灌、去润泽地上的万物生灵。而当人们对新春充满赞美的时候，你却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你的骨血被那些稚嫩、幼小的青苗尽情地吮吸。这是多么壮烈而又的牺牲精神啊！……

冬天啊，是你孕春却不争春，可谓“留取丹心照汗青。”待到春花烂漫时，你却只能隐秘在花丛中静默遐思，从不现身。这是多么崇高而又珍贵的品质啊！……

冬天啊，我赞美你的崇高品质；崇敬你的牺牲精神，喜欢你纯净无华的身躯，欣赏你严厉刚直的性格……

冬天是短暂的，也是漫长的，但它给予人们的深情厚意却是深邃而绵长的……

让我们深刻地感悟冬天吧！以理解人生之境界！以升华自己的人生之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