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在这里陈继明写就《平安批》，再现浓烈爱国情怀与民族大义科学时

平安批，因此必须得给逝者烧纸钱，是早期潮汕、闽南华侨与家乡亲友报平安的往来书信。作家陈继明长篇小说《平安批》新近面世，穿寿衣，该作首次以平安批这种具有独特历史意蕴与文化品格的信件为切入点，安排好他们在那边的生活，把拼搏奋斗与文化传承融入百年世事变迁，可如今已是科学时代，写出了侨民浓烈的家国情怀与义。《平安批》一经面世，为何人们还要在下葬前给逝者换上寿衣呢？丧葬文化在不同地区有不同的表现，就在文学界引发热烈反响，下葬方式也在随着历史发展而有所区别。不过在穿寿衣这件事情上，记者日前独家专访了作家陈继明。

这个故事是一个任务

《平安批》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各地各时倒是出奇的统一。古代人的意思是，书中主人公郑梦梅肩负重振家业的使命，假如人在过世后没能换上新衣服，只身闯荡南洋。在异国他乡，那他们下那边就是光着身子离开，“平安批”意外成为了他一生的事业。“洋范儿”的契约、信用，所以寿衣也会被称作是“送老衣”。寿衣的穿法也很有讲究，用毛笔写下来，便跳动着重情守义的“心”。抗日战争时期，梦梅和亲友们深明家国义，毅然决然投入了报效祖国的洪流。该书文化底蕴丰厚，恢弘气，气韵生动。

陈继明是北京师范学珠海分校艺术与传播学院教授，2019年10月曾在汕头挂职、生活一年，他说，挂职是带着广东作协创作任务而去的。

“所谓任务，也就是两个字：侨批。”陈继明说，他最初的想法是任务要完成，同时还要做更多的事情。“它必须是一次自由写作，必须靠百分之百的专业精神和小说理念完成。”而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在阅读材料和实地访问的过程中，这小说怎么写、写什么在渐渐形成。

陈继明

陈继明在阅读和走访过程中，很快就从堆资料里看到了一个词：平安批。“这个词在当地完全没人使用，人们通常只说番批、侨批。平安批只是侨批中的一种，是在南洋上岸后发给家里的第一封批，仅此而已。”在陈继明看来，这个名称埋葬在资料里，默默无闻。但他第一次看见就眼前一亮，认定它是新作的名字，不可更改。更主要的是，这三个字一下子照亮了他案头堆积如山的材料，也激活了他到潮汕之后越来越多的所见所闻。后来在写作中，“平安批”便成为他心里始终要关照的关键词之一。

在陈继明看来，潮汕的文史研究和风俗研究非常发达，各种各样的出版物很多，他去书店一去就买堆，这也为他的写作带来助力。陈继明透露，他曾巧遇过一些资料，比如书中的董姑娘是有原型的，这是一个名叫裴姑娘的美国传教士，关于她有三四本英文著作，在潮汕就有未公开出版的中文译本。他还查阅了量潮海关（汕头海关）史料，而潮海关是最早对外开埠的几港口之一，见证了走向近现代化的艰难过程，这分资料拓展了小说的视野，让小说中的潮汕故事同时成为故事。

陈继明也曾走访过一些老人家，他采访一位九十多岁的老奶奶。“她耳聪目明，一开始把我视作官员，讲了很多道理，在我再三要求下，才放开讲，讲了很多关于马六甲的故事。”陈继明说，老人讲的全是鲜活生动的细节，家里也藏着一些侨批。他后来常去她家，跟她聊天，听到了很多非常珍贵的故事。

陈继明与当地流

陈继明到汕头三个月就开始了写作，那个时候新冠疫情出现了，他已没办法外出活动，但又必须坚守岗位。“当时外界所有的话题都是疫情，朋友们通常都在传递恐慌情绪，我干脆关掉手机，用写作进行抵抗，这种抵抗让我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安静和力量。”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孥仔、姿娘、番畔、痟番客……这些陌生的事物和名称，在陈继明的笔下，反而变得异常亲切，就好像他早就熟悉。

主人公原型是自己的父亲

一开始，陈继明有意识降低了写作雄心，他想，这次不写一个能当枕头用的作品，是要写一小书，一以诚恳、平和、温暖为外表的书，但内里不一定简单，要足够复杂足够幽深。

但写到一半的时候，他就清晰意识到，他这样做，其实并没有降低写作难度，而是恰恰相反。“因为，在这样的小说里根本没办法装模作样，没办法故作高深，一针一线都需要真功夫硬功夫。写到一半的时候，我的确有了新的雄心——只要认真看过此书，就没办法轻视它。”

对于陈继明而言，写《平安批》遭遇的困难也前所未有。他直言，难在如何准确地还原当时的语境，难在正统文言、潮汕方言和书信文体的有机融合，难在如何把握主人公郑梦梅这个小知识分子的身份，难在如何将书信内容和故事内容自然无痕地勾连起来。

“解决这些难题，只有一个办法，下功夫。”陈继明说，写每一封信，他都要再三琢磨，有时候三五天才能写出一封信。而且写信前总要好好睡一觉，在最好的时间，用最好的状态写。“有时候怎么写都不对，主要是不像那个时代的文体，不是太文雅，就是太俚俗。”

陈继明尤其难忘的是，写附录中那些信的时候，因为过于焦虑，引发从未有过的牙疼，甚至后半夜看过急诊。《平安批》附录分尽力用信讲了依芸的故事，读者一旦看完信，依芸的形象、依芸丈夫和依芸父亲的形象都隐约可见。“这一分有二三十封书信，但只有来批，没有回批，要勾画出一个故事，还要在不经意之间完成，非常难。”

而关于郑梦梅这个人物，原型则是陈继明父亲，郑梦梅借用了陈父身上的分特征，比如身高，性格，喜欢诗词书法，身上背负着重振家业的重担，乡村小知识分子的形象，还喜欢在深夜对天吼三声，等等。“选择父亲做原型，只是出于惯，给人物找一个合适的原型，这样方便把握。”陈继明说。

当走过一个个难关写完《平安批》时，陈继明没有像完成其他作品那样，找个人喝喝酒、聊聊天，想把消息告诉自己最亲近的一个人。“这书写完了，当时的心情和这书的表面气质一样，安静，平和。”陈继明坦言，至今，书中的所有人物，从男到女，一直活在心里，在眼前绕来绕去。他们好像不是自己写成的，而是自己认识的。

陈继明更特别提及，小说里的几个女人，更令他牵肠挂肚。“从惧怕到写成，还没有过够瘾。以后有机会我可能会写一名叫《姿娘》的长篇小说。”

渴望平平和和地生活和写作

“《平安批》让我认识到了下实际功夫的意义，诸如深入生活、实地考察。对一长篇小说的写作来说，的确需要一个作者勇敢地走出书斋，花功夫到生活中去。”在总结这次“规定作业”时，陈继明反思道。

而成就此次创作当然与陈继明的“迁徙史”不可分割。陈继明是2007年从宁夏调到珠海的。在宁夏，刚开始写作时，有人就常常说陈继明的作品“起点高”、“较洋气”。陈继明说：“我不喜欢深挖一口井，不喜欢只写农村，那样的写作令我自己都感到乏味。”

陈继明调到珠海后，写作几乎是从零开始，有一点破釜沉舟的味道。但他感谢自己经历过的“从零开始”，在他看来，在珠海生活十年八年之后，尤其是朋友圈发生变化之后，看世界的方式，笔底下的气质，对文学的理解，已经暗暗发生了变化。“我想主要是，不再用道德主义的眼光看文学，我也感到，文学来源于一切，又似乎与一切无关。”

陈继明成就此次创作也与其长达近40年的文学创作密不可分。陈继明在学时代发表的处女作是一首诗，拿到了四块钱稿费。他30岁前后改写小说，至今发表作品二三百万字，并以长篇小说《七步镇》等享誉文坛。

但写到今天，陈继明觉得写作才刚刚开始，“我有全新的写作冲动，我渴望像30岁那样从头开始看书，从头开始写作，不是为了获得成功，不是为了和谁较劲，只是因为爱，只是想平平和和地生活和写作，直到死。”

标签：陈继明 平安批 写作 郑梦梅 小说_文化 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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